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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西两种医药学流派的争论可谓激烈:主张取缔中医药者有之,主张中医药与国际接轨者有之,主张中医现代化者有之,认为中医优于西医者有之,其中不乏知名专家、学者。上述观点,任何一种都能讲出几分道理,但孰是孰非,我们不妨先回顾一下中、西医药发展的历史,也许会有助于我们对如何促进中兽药产业的发展进行有益的思考和探索。
一、从中西医药学的发展历史思考中西医药学的差异
1.1中医药与西医药原本同源
无论中医药还是西医药,都是人类在与自然界做生存斗争中逐渐形成的实践科学。上古时期,华夏大地生存的先祖们,在出现身体不适或感染疾病的情况下,偶然发现食用某些植物的叶或根茎以后,不适症状会逐渐缓解,身体会逐渐康复。与此相似,生活在欧洲大地上的先祖们也在同自然界斗争的过程中有类似的发现和尝试。在这样的不断积累经验和不断探索知识的过程中,中、西方都逐渐行成了对自然界的初步认识,医药学开始萌芽。东方认为,世界是由“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构成的,而西方则认为世界是由“水、气、火、土”四种物质构成的。在那个中西方缺乏沟通和交流的时代,无论是中西方对自然界的认识还是中西方医药学的发展历史,可以说在相当长的时期内都是十分相似或相近的。
1.2中、西方两个医学巨人的出现,使得中西方医药学向不同方向分化、发展
至二世纪,罗马著名医学家盖伦,创立了解剖学并奠定了西方医药学的基础。此后,后人在此基础上又不断发展逐步形成了生理学,生化学,微生物学…… 西方医药学,从此走入了微观领域,并逐渐发展成为“眼见为实”的朴素的唯物主义。
与盖伦同一时代比其小27岁的东汉医学家张仲景奠定了中医临床学和方剂学基础,使得中国医药学开始从对自然经验的积累阶段进入系统的理论归纳阶段。在中国封建社会,由于文化和法律的限制,解剖死人是大逆不道的,甚至是按律当斩的,这种局限性使得华夏医学只能在无法探知人体内部的情况下谋求发展。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的“匮”就把人体看做一个大箱子,一个灰色的系统,通过了解和综合人体外在信息,进而判断人体内部变化。该理论开启了中医“望、闻、问、切”的辨证施治阶段。中医药学从此走上了宏观发展路线。
1.3中医早于西医1000多年形成完整系统的理论体系
盖伦之后的300多年,西方进入了中世纪时代,在那神权当道的年代,解剖学是违背神的意志的,其他以解剖学为基础的相关学科也受到了限制。于是,在长达1000多年的中世纪,西方医药学未得到长足发展。
相对西方,华夏大地却“风景这边独好”。继张仲景之后,中国进入了“唐、宋、元、明、清”的封建社会时期。政治的相对稳定和经济的相对发达,以及“不做名相,便做名医”的社会环境使中国医药学如健硕的树苗,恰逢阳光雨露迅速发展,并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扁鹊、张仲景、邳彤、华佗、孙思邈等著名中医人士都成为了这棵大树年轮上的代表人物。
至16世纪,经历了1000多年的停滞和压抑,西方医药学在文艺复兴的雨露滋润下迅速成长,现代化学,物理学,数学,生理学,以及文艺复兴所带来的工业革命中的多学科发展都极大地促进了西方医药学的发展,这使得西方医药学在许多医学地带超过了中医,如:传染病学,外科学。
1.4中医药学仍有许多领域是西医药学无法代替的,不能简单地将中医药与国际接轨
如前所述,由于中西医药学在中世纪之后一千多年的发展中走过了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中医走上了“宏观实践”的道路,西医走上了“微观探索”的道路,这使得原本同源的东西方医药学,在漫长的进化中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 因此,不能简单地说“西医好”“中医不好”,也不能简单说“中医好,西医不好”。
中医在治病中“注重全局”、“辨证施治”, 主张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脏腑之间相和谐的辩证法思想,渗透了中华民族的文化智慧。中医药学关于“治未病”,“防重于治”的观点,在养生,保健,内科疾病,疑难杂症等方面都有许多西医不可企及的优势。
相对中医,西医所走的则是一条“微观路线”,它对生命体的内部结构,乃至细胞和分子水平的研究都要比中医深刻的多,系统的多,先进的多,有多个医学地带胜过中医,特别是先进的设备和手段都是中医需要学习、借鉴、研究和“洋为中用”的。尽管当前“与国际接轨”已成时尚,但主张中医与国际接轨,无异于让马和牛交配,是一种违背科学发展规律的思想潮流。
二、目前阻碍中医药发展的几种因素:
1.1思想认识领域
思想认识领域主要存在两个误区。左倾思想主张“中医现代化”,进而讲“中医现代化就是和国际接轨”。右倾思想则出于对中医的热爱,甚至民族情结不加思考的讲“中医好于西医”,不承认西医领先中医的某些地带,不接受西医现代手段,并总以“祖传秘方”为荣。
2.2行政管理领域
行政管理领域主要表现在用西医的标准衡量中医,具体表现为:一些地道的中兽医专家因按照西医的职称体系无法获取职称进而失掉了行医资格;一些拿到中兽医硕士,博士学位的“高知”虽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能写出复杂的分子式,却不能开中药处方,不能按中医理论看病。
3.3生产领域
生产领域主要有两大问题。一是套用西方GMP标准管理中兽药生产企业。一个行业拥有标准是必要的,但是我国的中兽药产业还没有制定出适合中兽药企业的GMP标准,而是套用西药的GMP标准,这是对我们的传统产业的摧残和扼杀。许多传统中药在西方标准下难以保留其传统的药性和品质,如:白术五行属土,传统炮制,需用土炒制,这很难想象如何在10万级净化车间生产。这样生产和炮制的中药材不仅不能保证效果,还大大提高了生产成本降低了工作效率。这是一种“削足适履”的管理方式。二是成药生产采用西药质控标准。西医药学思维,一定要定出一个有效成分含量,套用此思维制定出的中兽药制药中的质控制标准很难保证传统中药的地道效果。如:双黄连把“绿原酸”作为一质控标准,而“三黄片”中黄芩也是以“绿原酸”作为质控标准,既然不同原料,为何用同一标准?这不禁让人想起三鹿奶粉事件以“氮”作为奶粉蛋白标准,其实道理是完全相同。这是一种“东施效颦”的思维方式。
三、 关于促进中兽药产业的建议
1.1思想认识领域
在思想认识领域首先要承认中西医学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体系。其次中西医药学各有所长,不能简单谈谁比谁好。中、西医药的发展应是一个长期的相互学习、兼收并蓄,相互融合的过程,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接轨过程”。
2.2制定适合中国国情的中兽药企业的“GMP”标准
中药领域做为我国最有可能产生原创知识产权的领域,我们应倍加珍惜。按照毛主席的指示:“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要努力发掘、加以提高”。我们的管理部门应该组织科学家,尽快建立、制定适合中兽药产业特点的GMP标准。
3.3建立适合中兽药产品特点、工艺特点的质量控制标准
标准是为了保证质量,最终达到保证效果,也就是说:标准的终极目的是要保障产品效果。中兽药的效果体现在哪里呢?当然是体现在治病上。
我们现今中兽药标准的问题在于,用制定化药标准的思维来制定中药标准,一定要搞出中间的一个成份,一个分子式,一个成份的含量。生产实践中经常发生这样的尴尬,产品符合了标准,却没有理想效果,而经调控达到了效果却又常常不符合标准。到底何去何从令许多中兽药生产企业犯了难。
每一味中药材都是一个多种成份的混合体,而每一个成方又都是在中药理论指导下“君、臣、佐、使”配伍而成的。传统的中兽药制作如煎煮,各种成份经过复杂的生理生化反应形成中间体,最后才达到效果,中兽药的神奇及独特的疗效恰恰来自于此。这些复杂的、很难分辨清的混合物解决了许多西医难以解决的问题,这正是中兽药区别于西药的地方,这正是中药独特而神奇的地方,这也是中兽药最精华的地方。
3.4让中兽药学走向世界
我们注意到,近年来中兽药在走向世界的过程中遇到了诸多挑战与困难。从表面上看是中兽药不符合西方医药管理标准从而受到了限制。从深层看,其实是两种文化、两种思维差异带来的认识不同导致的。我们在走向世界的过程中,不能因为人家的标准和我们的不同而改变自己的标准来一个“削足适履”“与国际接轨 ”,而要先让中医药文化走向世界,继而带动中兽药产业走向世界。如同韩剧在中国影视业中的狂轰乱炸带来了韩国产品的大举进入一样。
总之,西方医药学注重微观,中医药学注重宏观;西方医药学主张还原论,中医药学注重系统论。两种医药学体系在不同的医学地带各有所长,很难简单接轨。我们的行业主管部门要充分考虑到中西医药学发展和形成中的历史和文化差异尽早制定并出台适合我国国情的中兽医管理体系和适合中兽药生产企业的GMP标准,以及产品质量标准。藉此推动我国中兽药产业的发展。